长风无声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丕司马] 鼓钟 (一发完)

SGJM同人,OOC到天打雷劈,生子向。

慎入声明:SGJM特供时间线,史上最狠心绝情司马懿。

一个“师师类平,昭昭类丕”梗,平懿涉及(并不rio),前文《蛰伏》 ,《操控》 《谷雨》 ,《未央》 ,《惊蛰》

赠 @楚秋阁 希望阿楚吃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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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曹丕是何时练成的王氏快剑。

 

他在尚是个很年轻很年轻的少年人时就背负着一生的诅咒。王越将天下第一的剑术传授给他,却也同样恶毒地赠与他永生永世的噩梦。

 

王越说他没得选,当他修习王氏快剑的那一刻起,疯狂、失落、仇恨、惶恐……会如影随形地纠缠他一辈子。他的亲人将因此痛苦,他的兄弟将因此被折磨,他的朋友会与他决裂背叛,他的敌人无时无刻不掀开他的伤口,他的梦魇将伴随他直到死亡。

 

少年曹丕恐惧这样的未来,他情愿死。乌巢密道里,他怀着求死之心撞向王越的剑刃,却不想反倒误杀了王越。

 

天地君亲师。

 

他向往了一生的雄图霸业,竟是从弑师开始。

 

官渡之战后,他因身中剧毒而大病一场。病得久了,神思混沌起来,反倒梦见许多年幼时的事。他常梦见郭嘉。父亲有很多子女,他们都待郭嘉很尊敬,亦很亲近,郭嘉待他们同样客气。但只有他是不一样的。

 

他不知是哪里不一样,但毕竟是在梦里,做梦的人总该有些特权。

 

父亲忙于征战天下,母亲偏心更年幼的弟妹,他好像就这么被忽略了。郭嘉,唯有郭嘉,郭嘉看得见他的光芒,也懂得他的孤独与忧愁。

 

或许郭嘉并非真的理解他,只是太过聪慧,太易看透人心。可这微薄的慰藉于少年而言已然足够。

 

他做着混乱而破碎的梦,不知今夕何夕。

 

他病糊涂了,辗转反侧,躁动不安。泪水从他眼角流出,他蜷起身体像一只呜咽声细弱的幼猫。他低低地哭喊着,不住唤母亲卞夫人与郭嘉的名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夜半,他高热复起,传遍军中的军医都束手无策。曹洪想了个办法,命人去祭酒帐中取来郭嘉的衣裳放在曹丕枕侧。果不其然,闻到那阵熟悉的清苦的药香,曹丕渐渐平静下来,后半夜出了汗,天明时热度便退了下来。

 

天光大亮,曹丕从无穷无尽的乱梦里解脱。他抓住了那只执布巾为他擦汗的手,那只手沾了水,泛起冰凉的冷意。

 

他缓缓睁开眼,那人面目冷淡,不如郭嘉爱笑。

 

对方从他手中抽回手,随手把布巾丢回木盆里,垂眸道:“既然二公子已经苏醒,在下便先告退了。”说着,他就要起身,手腕却再度被曹丕捉住。

 

少年蛮不讲理地拽过他,两人齐齐倒在榻上。青年心底大为光火,莫名其妙被拉来照顾了这小子一夜不说,醒来居然还敢对着他撒疯,曹操的儿子了不起么。他恼怒地推了少年一把,不慎牵动了对方伤势,惹得少年一声闷哼。

 

可少年紧紧抱着他,说甚么也不肯放开。

 

“司马懿,司马懿……”他反反复复念着他的名字,眼泪打湿了他的衣领。

 

曹丕不知道司马懿为甚么回来,明明司马懿已选择跟随天子,但他又无比庆幸他的归来。他归来救他脱离苦海。

 

他以为这是命运对他的宽容与善待。

 

司马懿动了恻隐之心,任谁见一个孩子哭成这样都会忍不住心软的。他僵硬地拍了拍少年的后背,算是回应了对方的拥抱。“行了,别哭了,像甚么样子。”他略带嫌弃地哄人,“我家中几个弟弟都比你小,也不见得比你娇气。”

 

少年脸埋在他颈边,闷闷地破涕而笑。

 

劫后余生,曹丕见的第一缕光是司马懿。他情衷此刻,以为噩梦不会成真。

 

 

 

建安廿五年初,曹操病逝于洛阳。

 

二月里,曹丕率百官扶灵回邺城,按曹操遗命将他葬在邺城西郊。葬礼后,曹丕挥退众人,独自游荡在邺城街头。

 

邺城在他父子二人的治理下,已非袁绍治下那般民不聊生。如今的邺城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街上有卖果脯的摊子,他身上没带钱,拿一块上好的玉换了包蜜饯。他从小喜欢吃甜的,吴质说是因为他心里太苦了。

 

这根本是无稽之谈。他小妹自幼无忧无虑、天真可爱,不也喜欢吃糖果子么。

 

他捧着那包蜜渍梅子走了一段,忽而身后有人小小地拉他的衣角。

 

他转身望向背后,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却从他宽大的袖口底下钻出来。那孩子睁大了一双明亮的眼,笑起来一团稚气,悄悄地问:“大……公子,梅子能不能给我吃一颗呀?”孩子抱着他手臂撒娇,大有不得蜜饯誓不罢休的架势。

 

曹丕好笑:“你怎么在这里?你一直偷偷跟在我后头?”

 

司马昭立刻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是偷跑出来玩儿的。我头回来邺城,想见识见识邺城与洛阳有何不同。”

 

曹丕笑了声,整包蜜饯丢进他怀里。

 

司马昭连忙接住,迫不及待地吃了一颗,被突如其来的酸味激得牙疼。

 

“嘶……这个怎么这么酸……”小孩儿皱起脸,嘴里含着梅子模糊不清地嘟囔。曹丕腹诽,真是个傻孩子,如果这蜜饯好吃,怎么不见我吃?

 

他边想边摇头,心情却疏朗了些,想到铜雀台里住着的那位竟也不觉得那么头疼了。

 

曹丕走远了,司马昭小跑着跟上去:“公子公子,你可千万别告诉父亲在街上见过我啊,听到我乱跑他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曹丕不置可否,只道:“嘴上说着怕他,还不是照样惹事。”

 

司马昭猜不出他到底答应与否,便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儿缠着他松口应承。曹丕不理他,他就使尽十八般武艺拼命耍赖撒痴,甚至大半个身子挂在曹丕身上,拖着曹丕说他要是不答应就不许他回去。

 

这本是极无礼的举动,可曹丕偏生就吃这一套。他很少与曹叡、东乡亲近,他们多少是惧怕他的,只有司马昭这孩子恨不得时时刻刻腻着他。

 

他们在黄昏前回到邺城行宫。

 

出人意料的是,曹叡在宫道上等候他们。少年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他瞥了眼曹丕身边的司马昭,语气严肃:“司马长史,在铜雀台等您,要事相商。”

 

曹丕点点头,旋即一怔。若只是有要事,又如何需劳动曹叡传话?

 

霎时,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不得其他便匆匆往铜雀台赶去。

 

司马昭不明所以地正打算跟上去,却被曹叡一把拦下:“别添乱。”司马昭虽向来与曹叡不合,但又隐约惧怕这位殿下,不敢当面拂逆他的意思。

 

司马昭愣愣地跟在曹叡后头,回到了曹叡的住处。

 

曹叡颇为不耐:“还有何事?”

 

司马昭被他一喝,大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蜜饯,小心地抬眼望向他,小声说:“叡哥哥,你不是最喜欢吃蜜饯了吗,这个……这个给你。”

 

看着他茫然且无邪的面容,曹叡无言以对。

 

良久,司马昭听见他叹了口气。

 

 

 

铜雀台已经乱成一团。鱼贯出入的宫人们端着一只只木盆,盆中清水已染红。

 

曹丕一时如遭雷击,脚下踉跄,几乎昏倒过去。

 

总管施淳扶住了他,劝慰道:“大王保重身体。”曹丕猛然推开他,不管不顾地往殿内闯,无人敢拦。殿内焚着很重的香料,意图掩盖弥漫其中的血腥气。太医们围在病榻前极尽所能地救治,曹丕一眼望见陷落锦被中奄奄一息的司马懿。

 

“怎么回事!”

 

曹丕抓住一个小宫人厉声喝道,“白日里不是好好的吗!他怎么会这样!”

 

小宫人吓得哭起来,拼命摇头,只道不知。曹丕一脚踹开他,眼前阵阵发黑。

 

司马懿是清醒着的,但他始终没有睁开眼。他的发散落在枕上,被冷汗打得湿透,脸色也苍白得如同剔透的玉石,他的眉拧得像荒山野岭里随性生长的纠结老藤,一丝血迹沿着他咬紧的牙关缓慢地流下。

 

他忍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自始至终不肯看曹丕一眼。

 

曹丕清楚地看见他疼痛到扭曲的脸颊,他掌下撕烂的被褥,他喉间无法忍耐的悲哀呻吟。

 

司马懿偏头向床里,是决然而狠心的拒绝姿态。

 

这情形似一把刀绞在曹丕心头,他浑浑噩噩地退出去,眼睁睁看着殿门在面前关上。“救活他。”曹丕后知后觉回过神,抓紧了施淳的手臂,癫狂地吼道,“给孤救活他!司马懿不能死!不许死!他怎么敢死!”

 

施淳连声安抚他。

 

曹丕脱力地跌坐在殿前冰冷的石阶上,以袖掩面,教人看不见主君的失态。

 

“孤不许他死,他就不会死。”

 

太医在里头忙了多久,曹丕就在殿外坐了多久,谁来劝也不听。太阳完全地落下去了,星辰月亮自东边升起。这夜的天空晴朗明媚,昭示着明天又是好天气。

 

夜半,太医回禀好消息,司马懿无事,他们的孩子保住了。

 

宫人们识趣地退下去,殿中的灯烛熄灭大半。

 

室内的香沉静幽然,利于安眠。曹丕轻手轻脚地坐在床沿,细细打量似已熟睡的司马懿。他睡着的时候比醒着柔和许多,没有冷硬面容,也没有刻薄言语。他英俊一如曹丕少年时第一次见他,人们都说河内司马家的二公子一表人才、器宇轩昂。

 

可任凭岁月再怎么厚待他,他终究不可避免地长了年纪。

 

他的容颜褪去青年人的英气,取而代之的是更成熟挺拔的轮廓,他的头发不再全然乌黑,里面暗暗藏了银丝,眼角亦生出了细密的纹路。

 

然而,曹丕想,然而他还是司马懿啊。

 

只要他是司马懿,无论变作甚么模样,都是他十三岁时就倾慕的司马懿啊。

 

一只手颤颤地抚上他的脸,冰凉的手指拭去他的泪水,曹丕这才觉出自己竟然在哭。“行了,别哭了,像甚么样子。”那手的主人说,“都做了魏王了,怎么还这样孩子气呢。”

 

司马懿静静望着他,虚弱地勾了勾嘴角。

 

曹丕伏在他手边,忽而痛哭不已。

 

司马懿没赶他,也没出言讽刺他,他只是很纵容地放任曹丕像小时候那样揽住他哭泣。时隔多年,他恍然意识到曹丕对他漫长而持久的情感。

 

月色如水,司马懿望着窗外,很快就要天亮了。彼时,邺宫的晨钟就会敲响,就又是新的一天了。没人会记得这个夜晚的一切。没人会记得魏王的失声痛哭,记得长史的心软懦弱,记得他很轻很轻地说:

 

“曹子桓,等他出生了,我们叫他喈儿好不好?”

 

鼓钟喈喈,淮水湝湝,忧心且悲。

 

淑人君子,其德不回。

 

 

 

曹喈生于仲夏,卒于仲秋。

 

曹丕日夜不歇地守在幼子身边,却还是没能阻止鬼神带走他。太医们轮流试了试小殿下的脉搏,皆惊惶地伏跪在地,黑压压一片。

 

曹丕环顾四周,众人俱是满脸恐惧,生怕他震怒发作起来。他似是没听明白,眼神里透着蒙昧,求助般转向从小照顾他长大的总管施淳:“阿翁……阿翁,他们说喈儿没有了……喈儿没有了……”

 

施淳极是不忍,含泪扭过头不愿作答。

 

曹丕念叨着“喈儿”,心头气血翻涌上来,立时呕出一大口血,当即陷入昏迷。

 

他病得很重。太医说他是风邪入体,加之积郁于肝,才伤了心肺,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少年时受过的伤,中过的毒,犯过的病,在此时竟齐齐联合反击,来势汹汹。

 

宫中朝中皆疑惑他怎么对一个母亲低微的庶子这般伤心,竟生生将自己急病了。知晓些眉目的,却都不敢去劝解,只盼望他能自己走出来。

 

反观司马懿,倒是平静。

 

曹叡听着手下暗报,道是司马懿在府上一切如常,亦不禁深觉齿冷。他是见识过司马懿的狠辣的,就在邺城,就在铜雀台。没人害司马懿,是他自己喝下那一碗麝香牛膝汤的。

 

他笑着威胁曹叡替他遮掩事实:“殿下应当知道怎么做才不会引火烧身。”

 

言下之意,若是曹叡戳穿他的把戏,曹丕最后追查到的凶手到底会是谁,他司马懿就不能保证了。

 

司马懿根本不在意曹喈是男是女,是生是死。

 

他只在乎曹丕的态度。

 

曹丕病好了也不大愿意见人,天子禅让的诏书一道道地下,都被他拒了。

 

他并非不想要那至尊之位,他只是被过往的噩梦魇住了。王越讽刺而疯狂的声音日日夜夜萦绕在他耳畔诅咒着他。他曾拼尽全力压抑的戾气与绝望又一次占领了他的心神,而这一次司马懿不在他身边。

 

司马懿告了假,在家中称病不肯出。司马孚代他上了奏表,说他心神俱伤,无力维持。

 

曹丕反复告诫自己别去追究这话的真假。

 

临淄侯曹植奉母命去探望曹丕。他推开封闭日久的嘉福殿大门,谨慎地避开散落一地的竹简与书卷。药碗与酒樽滚落在一处,溅出的汁液染上绢帛,点点黑紫水渍,也分不清彼此了。

 

曹丕跪坐案前低头在绢绸上写字,衣衫齐整,仪容端正。见到曹丕没他想象的糟糕,曹植松了口气。

 

尽管他们曾因世子之争,闹过许多不愉快,但毕竟是兄弟。

 

他总是希望他哥哥一切都好的。

 

“你来看孤的笑话?”曹丕头也不抬,冷冷道。

 

“自然不是。二哥你怎会这么想?”曹植急忙辩解,他看上去颇有些手足无措,像是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放弃了一贯的文才辞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为喈儿写了一篇悼文……”

 

曹丕笔下一顿,墨在绢帛上晕开。他揉掉那方绢绸,远远丢开,重新取了一张干净的写。

 

“有心了。”

 

曹植摇头:“是我做叔父的分内之事。”

 

曹丕没答话,他沉默地对付着那张绢绸,不知在写些甚么。曹植便也陪着他沉默。

 

良久,曹丕才开口,他说:“子建,我的儿子死了。”他的嗓音很低,低得几乎跌进尘埃里,也很沉,沉得像是滔滔洛水凝了冰。曹植听得他话里的哭腔,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

 

“子建。”他又用那种声音喊他的表字,“我的儿子死了。”

 

那是一种无可挽回的痛心与绝望。

 

就像他们的父亲失去他们的兄长曹昂,也像他们的父亲失去他们的幼弟曹冲。

 

“二哥。”曹植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他走上前去想给予他肝肠寸断的兄长一个拥抱,一点慰藉,却被曹丕骤然抬起的面容钉在原地。

 

曹植愕然,心痛不已:“二哥,你怎么……”

 

你怎么年纪轻轻,一夜间就白了鬓发。



————完—————


历史上,喈儿应该是丕丕的次子,也不是在这个时间线上出生的。这里是我做了改动,因为前文里丕丕视昭鹅为他的“第一子”,故而在昭鹅之后出生的喈儿理论上是他和蚂蚁的“次子”,取字仲雍是没问题的。

关于蚂蚁到底爱不爱丕丕,到底有多爱丕丕,答案就在这里了,一首诗经小雅里的《鼓钟》已经道尽所有。鼓钟喈喈,淮水湝湝,忧心且悲。淑人君子,其德不回。

蚂蚁喝下会流产的药物,不是真的想要喈儿立刻消失,他只是想设计惊险、设计危难,来唤醒丕丕对他日渐沉寂的爱意。唯有九死一生的磨难,才能再度牢牢紧握丕丕的真心,才能抵消过去这些年里他与丕丕间的猜忌与龃龉。只有历经波折,才足以显现出喈儿的珍贵。甚至他为喈儿取名字那里,虽然是真情流露,却也是顺水推舟地做戏。要知道,这么多年,丕丕其实心底一直等着蚂蚁态度的软化,等着蚂蚁回应他的爱意。蚂蚁真的太清楚,也太能把握这个尺度了,如果他铁了心争宠,或许真的没有人能赢过他。

而丕丕到底多爱蚂蚁,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蚂蚁,因为什么喜欢蚂蚁,也讲得很清楚了。他以为蚂蚁会是他余生逃脱噩梦的那道光,他对郭嘉的孺慕之情也因此顺利转化到蚂蚁身上,成为对蚂蚁的倾慕。他以为他们懂他,所以他爱他们。 令丕丕伤心欲绝的从来不只是喈儿的死,而是喈儿所代表的含义的彻底消失。

另外还有叡鹅与昭鹅的兄弟情,也很有意思。叡鹅处处管束着昭鹅,不断地明里暗里提醒他君臣有别、尊卑上下,还总是嫌弃他是个和师鹅一点都不像的小草包,偏偏又在各种事故面前护着这个异母弟弟,不让他幼小纯粹的心灵受到伤害。而昭鹅呢,一边厌恶叡鹅的管教,心底总记仇,还借着丕丕的纵容恃宠而骄,但叡鹅一骂他就怂,叡鹅一凶他就懵,明明只是曾经做过叡鹅的伴读,还满口叡哥哥长叡哥哥短的,连叡鹅喜欢吃蜜饯都记得。我想,年少时的曹丕与曹植应当也是如此,偶有争执,仍是兄弟。血脉之亲,让他们无法抛下彼此。

珍惜这个口嫌体直、面冷心热的叡鹅与傻白甜的小草包昭鹅吧,等甄夫人被赐死了,他们兄弟就今生今世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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