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陵神教】 城下之盟 07-14
{艳雪世界观下的自创神教}
邪教驾到,诸神退散!
配对:萧怀瑜X言伯陵
内有病娇,内有病娇,内有病娇。
记得爱我。
07
侍读爱花,太子惜才。
东宫西苑里头特意辟了间草庐,安置那些命人从天南海北收集来的珍奇品种。言伯陵喜欢得不得了,每日都要花上几个时辰在花圃里,为它们浇水施肥,捉虫除草,抑或是轻声细语地不知说些什么悄悄话儿。
宫人们见了,不由得暗暗红了脸,心底藏起一片情思。
温柔俊秀的少年公子,是个专注而执迷的信徒,虔诚地爱慕呵护着这方天地间的花精木灵。
偶尔也会见着太子殿下。
他安静地陪立一旁,耐心地瞧着侍读侍弄花草,衣摆上沾了泥灰也浑不在意,间或搭话几句,大多时候沉默,却没显得不耐烦,平日里冷淡的面上,依稀有些极浅极浅的冰山消融的笑意。
某日侍读以兰相赠,太子默然接了,摆在书房里养着,说不上多上心,每每却是亲自打理的。
直到某个顽劣的孩子溜进他的书房好一番胡闹。
兰草被连根拔起,叶子剪得七零八落,撒落一地泥土。那孩子睁大了一双鹿眼,温言软语地冲兄长无辜地撒娇。
太子罚了捣蛋胡闹的幼弟一番,小心将兰草装回盆里,叫了最好的花匠来救急,终究回天乏术。他费劲心思寻来了一盆十八学士送去赔罪,从此再没养过花。
侍读大度地收下了花,一句责备都没有。
转身便折断了茶花枝干。
后来,也有旁人好奇问起过那株极品的十八学士,侍读轻描淡写回道:机缘未到,不曾开花。
08
武承十六年。
九安山秋猎,太子遇刺。
早年穆裳同南楚交战时,于战场上缴获了敌方一匹万里无一的烈马,遂命人进京呈予萧怀瑜。太子殿下素擅骑射,不多时便驯服了这匹烈马,收作坐骑,取名逐鹿,其意不言而喻,雄心可见一斑。
恰巧言伯陵也有一骑,名唤问鼎,马身高大精壮,通体乌黑,唯额上一道闪电白纹,行动奔驰间犹如电闪雷鸣、疾风骤雨,是他先前亲入深山捕得,性情极为桀骜轻狂,除了主人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二人到底少年心性,兴致起来了,便要比个高低争个输赢,看看到底谁的马可称得上神骏。
这一比,便纵跑出了二十来里地,远远将一干兵将侍卫甩在后面。
吁——!
言伯陵勒了马道:你赢了。
萧怀瑜还来不及答,周围便蹿出许多条黑影,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双方一言不发动起手来,瞬时刀光剑影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言伯陵功夫一般,且没有佩剑的习惯,身上只有一把折扇勉强可作武器抵挡两下,却撑不了多久。对方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渐渐落于下风,眼看着就躲不开这一剑——
09
铮!
石破天惊的一声龙吟清啸,一道修长人影站在他身前,挡下了那寒光闪闪的三尺青锋。
是萧怀瑜。
他师承飞流,习的是阴狠毒辣的东瀛剑术,素来以角度刁钻剑意连绵取胜,此时却正面对上了敌手攻势,以保护的姿态将背后空门暴露无遗。
他救了他。
言伯陵一怔,手下势头顿失,几乎忘记了反抗,愣愣地看着他回身揽住自己,顺势往地上一滚。
耳畔有剑风呼啸而过,削落几缕鬓发。
黏稠滑腻的红,一滴一滴落进他眼里,仍然温热。
世界一片血色。
他忘了呼吸。
10
援兵已经赶到,同刺客厮杀起来,场面乱作一团。飞流和蒙挚都闻讯而来,很快制服了余党,可惜刺客们都事先服了毒,立时咬破毒囊死去了。
言伯陵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萧怀瑜揽着他缓缓站了起来。
对方就着这怪异的姿势,盯着他看了许久,灰眸寒意渗人,仿佛对自己身上的伤口全然无感觉似的。明晰可见的伤口有两处,一道在手臂上,深可见骨,差点整只左手都被人砍了去;另一道在脸上,从眉角到下巴,血糊了半张脸,昔日俊美的皮相彻底毁了个干净。
忽然,萧怀瑜松了手,掷物一般不屑地将人推倒在地。
他偏头嗤笑一声,话语刻薄,不知在讥讽自己,还是怪罪旁人。
向来只有君上蒙难,臣子以身相替百死不悔的。主君救臣下,简直闻所未闻!笑话!说罢,便径自上了马,也不顾身上重伤,一骑绝尘而去。
萧怀瑜生来就是皇长子,十一岁又获封太子,冷静自持镌刻在他的骨子里,孤高傲慢流淌在他的血脉里。他上奉亲长进退有度,端庄尔雅,下御群臣杀伐决断,果敢刚毅,一笑清风吹皱春水,一怒严霜积雪不化。
何人见他失态过呀。
11
十五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
大梦一场,白驹过隙,是短。度日如年,红尘漫漫,是长。山间岁月幽然时,心里是浸满了恨的,景致再好,也无心欣赏。人世光阴浮华时,归了家心头却空落落的,前路茫茫,但不知去处。
天下之大,容不下他。
他本是千娇万宠的世家公子,带着家人的希冀与期盼降临于世,意外随之而来的是不祥之兆;当日夜里降下天火,雷电劈了东宫正殿的凤凰台。抓周宴上,懵懂无知的婴孩,跌跌撞撞地爬向一杆金秤,笑得牙不见眼。
殊不知,他却在踏向最无望的前程。
卜算名家袁正道已饮得太多,他醉道:小公子九鸾入命,日后将以此秤称量天下,亡梁者乱言耳。他此生阅人无数,从未错算一句。
一语,钉死了一个孩子的命运。
既是救他,也是防他。他被家里连夜送往山间道观,日日与暮鼓晨钟经书道卷作伴。不许读书,也不能习武,挑水劈柴,洒扫做饭,沦落为乡野竖子,若只能在这古观里荒废余生,直至死去——
怎么甘心?!
12
很多年后的一个雪夜,言伯陵和萧怀瑜少有的平和时日。
言伯陵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知出神到什么地方去,萧怀瑜坐在他对席,一盏接一盏地饮下温好的滚烫酒水,始终没提箸动桌上的菜。言伯陵手撑着下巴,神色间有些恍惚,他问,你玩过焰火吗?
萧怀瑜挑眉瞥了他一眼:嗯?
言伯陵喃喃道,焰火。
没有,萧怀瑜摇头,阿瑾才喜欢这些小孩子玩意儿。
我玩过,言伯陵道,在我小时候住的道观里。说着,他又走起神来,眼底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盛,整个人温柔得不可思议,半张脸映在炉火的光里,温润如暖玉。
萧怀瑜没有好奇地追问下去,他同言伯陵已无话可说,便也不再愿意知晓那些前尘往事。
那是言伯陵一个人的秘密。
上元佳节,严厉的祖父下山回了家,少年对着朝夕相处的师长道友们借口玩焰火,一把火烧了整个道观。迎着大风,沾了桐油的枯木上火苗窜起老高,以燎原之势蔓延整片山头,各处门房皆上了锁,里面的人哭喊大叫通通无济于事,出不来。
少年站在落锁的山门外,望着观内人间炼狱般的情形,微微一笑。他俊秀的眉目映在滔天的火光里,弧线优美且柔和,温润雅致如暖玉。
空气中弥漫开难闻的桐油枯木味道,夹杂着烧焦的皮肉气息。
少年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13
他对自己的承诺,从来没有不兑现的。
他想离开道观,他想无所不知,他想权势滔天。
他十二岁那年顺利下了山,他博闻强识六艺皆精,他年纪轻轻官拜九卿。
这次他想要萧怀瑜。
他活了十五年,第一次有人保护了他。
14
萧怀瑜救了言伯陵,所以萧怀瑜的命是言伯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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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三观扭曲,但是作者还是正直的美男子!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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