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无声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刺客列传】迫敛法则 02

全员出场。已确定CP钤光,齐蹇。现代大学AU。

本章热衷搞事,写的前任与德骨。

放飞自我之作,不一定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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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公孙钤踩着最后五分钟的点,敲开机车俱乐部大门。

 

一路忙着和一众学员打招呼,认识的、不认识的,老学长、小学妹,走到里头被玻璃门隔开一片的会客区才看见仲堃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正想往回撤,就听见另一头裘振喊了声:“公孙你先坐,这边有点事,等我十分钟!”

 

公孙钤勉强应了声,好巧不巧地仲堃仪向他望过来。

 

没办法了,爱怎着怎么着吧。

 

公孙钤换上一副笑脸,推了门进去:“这么巧,你也在啊。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昨天的事?昨天哪件事?昨天发生的事情可多着呢,不知道我们大忙人公孙部长说的哪一件?”仲堃仪半点不领情,似笑非笑的,“是替你作报告啊还是替你处理了民乐团那帮人啊?后者你不必谢我,前者么……空着手道谢可看不出诚意。”

 

公孙钤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随意交叠起,闻言也只温温和和地笑。两个大帅哥面对面坐着,美颜长腿,跟照镜子似的。

 

气氛可不怎么和谐。

 

“当然,哪有空手谢人的道理。”

 

好半天,公孙钤才开口,在桌上果篮里翻找了一下,“吃橙子吗?”

 

仲堃仪从善如流地给他递水果刀:“不吃,吃苹果。”

 

“没有苹果。”公孙钤摇头,拿起个香梨,“吃个梨吧?这个看着水分挺足的,应该好吃。”

 

仲堃仪不说话了。公孙钤也不说话,取过水果刀默默削皮。仲堃仪盯着他看了会儿,强烈怀疑他不光听不懂人话,强迫症也变严重了,每一段皮都削得厚薄均匀粗细一致,而且还连成一线不能断。

 

公孙钤把梨削好递给他:“吃不吃?”

 

果香四溢,汁水鲜嫩。

 

一向自诩为人和善的仲堃仪决定暂时屈服,正要伸手接过,却被从天而降的第三只手截了胡。

 

裘振咬了一大口,清清脆脆一声响:“这个梨至少值五百万。”仲堃仪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想吐槽一个破梨值什么五百万,就见公孙钤蓦地红了脸,急忙起身推着他的手把梨塞他嘴里:“有得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裘振三两下把梨吃完丢进垃圾桶里,指着手表说:“刚好十分钟,一秒不差。”

 

公孙钤丢了桌上纸巾给他:“我们约的十点半。”

 

“你约的十点半,我没表态。”裘振表情十分认真地纠正他,“刚好仲堃仪约我吃饭,顺便就两个约凑一起了。”

 

仲堃仪还没从五百万一个梨的内涵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驳:“我可不请公孙钤。”

 

裘振愣了一下:“那行吧,我请啊。”

 

说话间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挂在门边探进半个身子:“诶,你们要去吃饭啦?等等我啊,我这就去开车,很快过来。”手上哗啦哗啦地甩着一串钥匙。仲堃仪一时心直口快:“这哪位啊?你女朋友?”公孙钤接话:“他哪来什么女朋友。新助理?”

 

裘振点头:“嗯,生活助理。”

 

“上周不还是个男生么?怎么这么快就换了个女孩子?”公孙钤疑惑。

 

“昨天刚换的。”裘振看了公孙钤一眼,有些无奈地说,“他一向小题大做,你知道的。”

 

“上一个可是巴西柔术冠军。”

 

“这一个也是武英级运动员。”

 

公孙钤被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好转移话题说:“忙什么呢,一身机油味。换件衣服再出门吧。”裘振低头看了眼自己。白T黑皮衣,腿长两米七,不抽烟不喝酒,没搞纹身没染头,全身上下没毛病,还刚喷了香水儿呢。

 

裘振思考了三秒,回答了他前半句:“修车喷漆。慕容离下巴真锥子,刮了我一辆好车呢。”

 

公孙钤沉默:这话叫我怎么接?

 

“现在假体都这么硬了?”见公孙钤不回他,裘振又把疑问抛给仲堃仪。

 

仲堃仪没好气回道:“不知道,我又没整过!”想了想没忍住,又追问了一句,“谁小题大做啊?”

 

“没谁。”

 

“陵光。”

 

公孙钤与裘振同时回答。

 

裘振满眼惊讶地看着妄图敷衍过去的公孙钤,公孙钤叹了口气,“好吧。”

 

“陵光。”

 

“没谁。”

 

两人又同时改口。

 

仲堃仪一脸冷漠:“爱谁谁,改来改去的有意思?陵光……哪个陵光?天璇财团那个?首富?”裘振点头,公孙钤叹气。“行了,不是要出门吃饭么。”公孙钤拍拍裘振肩膀,推着他往外走,“快走吧,裘大少爷。”

 

“国民老公现在是你老公了?”背后仲堃仪冷冷发问。

 

公孙钤深深吸了口气,笑着转过身去,仲堃仪已经站起身慢慢走近他面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黑亮亮的一双眼里却怒火高燃,肩背线条绷得笔直像一只随时会炸毛的猫。

 

“冷静。”公孙钤拿手在自己和裘振之间比划了个来回,“确切来说,是我们两个的。”

 

仲堃仪目瞪口呆。

 

很好,这顿饭怕是不用吃了。

 

 

 

蹇宾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是本市人,名下有两栋建在城郊的法式排屋,一般不住学校里,只要不过凌晨不管多晚都会回家去。今天晚上学校里有新生大会,各个部门新来的干事们都聚在一块儿相互认识认识,闹腾得厉害。他是学生会主席不得不出席,虽然滴酒未沾,还是头疼。

 

洗完澡吹干头发就要往床上倒,手机消息却响个不停,蹇宾原本不想理会,但瞥了眼是弟弟齐之侃还是点开了。

 

齐之侃发了一串语音,最底下是张图。蹇宾正要戳开大图看看,对方电话就打进来了。

 

“去年圣诞节,你说学校有事忙不能回家,有圣诞晚会要参加。”

 

蹇宾一家除了齐之侃外全是基督徒,对圣诞假非常看重。去年他被学生会的事情绊住不能回家过节,爸爸妈妈还是挺有怨言的,唯独齐之侃表示理解,但不知怎么的弟弟竟然大半夜的突然质问起这件事来,蹇宾怎么也想不明白。

 

“对啊,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因为忙圣诞晚会,忙到忘记要给家里人准备礼物。你的那些礼物是我补的,以你的名义送给大家的。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啊,我弟弟这么贴心。”蹇宾笑了起来,“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两周前你告诉我离公孙钤远一点,别总是和他混在一起,理由是他心思深不可测。”齐之侃的声音异常冷静,“昨天你约了他到射击场,警告他少来接触我,他也答应你了。”

 

蹇宾慢慢沉下脸:“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你就说是不是?你觉得我对他有意思?”

 

“是。不过——”蹇宾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两根指头抵着太阳穴缓缓揉按,“我没这样觉得。”

 

“你当然不会这样觉得。”齐之侃冷哼一声,“你这演技不封影帝真是可惜了,柏林戛纳奥斯卡全欠你一车小金人。”

 

蹇宾也失了耐性,烦躁起来:“你到底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有事过来我房间说!”

 

“来不了,我今天住学校。晚安。”齐之侃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蹇宾还想再说点什么,通话已经结束。他连打了几个过去,全被拒接,再接着打对方已经关机了。他一条条点开那些语音听,也是同刚才那通电话内容大同小异,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最底下那张图。他一点开,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照片上灯光昏暗,似乎是某个房间的一处角落,两个主角是他和公孙钤。

 

他半个人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手扶在公孙钤腰上。对方身子微微往后仰,含笑看他,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袭晚礼服贴身无比,衬得整个人温柔又俊秀,像是一块泛着莹润光辉的玉石。

 

他稍稍侧过头在亲吻对方面颊。

 

画面唯美,无比般配。

 

蹇宾气得摔了手机。摔了手机还不够,还要把电脑藏书桌子统统摔一遍;摔完还不解气,连床都看着碍眼恨不得踢上几脚!哪个作死的特么竟然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存心搞事是不是!如果被他查到是谁,看他弄不死他!

 

三更半夜这一通动静把父母都吵醒了,妈妈过来敲门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学校里不顺心。

 

他在门后闷闷地回了句没事,就再也不肯开口了。

 

枯坐到凌晨两点才睡去,梦境竟然也被阴魂不散的公孙钤占领,是一年多以前刚见面的时候。各个部门的老干事们都热火朝天地向新生宣传,希望他们来自己部门面试。蹇宾是学风自律部的新部长,新同事是隔壁权益事务部的仲堃仪。

 

一个学弟兴冲冲拉着刚认识的两个男生过来报名。两个长相都帅得不行,衬衫一黑一白,看着莫名有几分像兄弟俩。

 

仲堃仪眼睛一亮,对他说:“白衣服那个留给我。”

 

蹇宾本来就没有和他抢的意思,随他去了。谁知半途中,黑衣服那个被机车俱乐部拖走,白衣服那个停下很有礼貌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转身投入了外联的怀抱。

 

那个时候的公孙钤还不像现在这样不论遇着什么事都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模样。他面上带着青涩而腼腆的笑意,是个没长大的少年。

 

仲堃仪对他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单向的恋情进行得艰难而曲折,公孙钤说不清是迟钝还是装傻,从被动茫然地接受着好意到日渐得体地回应所有明示暗示。他从不让人伤心却又一直在伤人心,喜欢他的人太多,每一个都铩羽而归。仲堃仪占着个知己好友的名分不肯让贤。

 

“谢谢。”蹇宾常听见公孙钤这样说。

 

他连好人卡都不发。一句谢谢打发所有。

 

圣诞夜学生晚会,仲堃仪如愿以偿邀请到公孙钤跳了第一支舞,公孙钤回抱他一下,说的依然是谢谢,转头投入觥筹交错的社交场去。他似乎天生就拥有万众瞩目的奇异能力,身边永远不缺少簇拥膜拜。

 

蹇宾坐在小礼堂角落一个人沉默喝酒,公孙钤玩累了过来躲懒。

 

“站这里不好,位置不好,会被偷袭的。”公孙钤张望了一会儿,忽然笑着对他说,“暗恋你的人那么多,蹇学长你还是换个位置吧。”

 

“……有什么不好?”蹇宾反应迟缓地问他。

 

他指了指头顶:“我们正在槲寄生之下。”

 

蹇宾喝多了酒,头昏昏沉沉的,眼神飘忽不定,他使劲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却昏沉更甚。他站起来走了两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公孙钤连忙站起扶住他。他倚在对方身上,下巴垫在对方肩头,微微偏头。

 

意外地吻到他面颊。

 

两人都僵住了,公孙钤主动开口化解尴尬,笑笑说:“槲寄生的祝福躲都躲不过。”

 

他还想接话,仲堃仪却冲了过来。

 

梦境最终以拳头迎上下颚的触感和嘴角撕裂的疼痛结束。蹇宾睁开眼呆望着天花板,床头灯还亮着,电子浮钟显示时间为凌晨四点半。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梦里出了一身冷汗,睡衣湿哒哒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却懒得再立马起床去洗个澡。

 

公孙钤这样的人,远看着完美无缺一切都好,可谁都不知道他的心藏在什么地方。

 

小齐怎么能喜欢这样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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